无疑是要她的命。
我颤抖地把小宝抱起来，她扯了扯嘴角，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，虚弱道：
“爸爸，我要死了对不对？我要和爸爸分开了对吗？”
我压住心头巨大的恐惧，鼻尖止不住的泛酸，安慰她：
“小宝，别胡说，爸爸马上就送你去医院，你不会死，也不会和爸爸分开。”
“对不起爸爸，我骗了你，我一直跟你说我不疼，其实不是的，真的好疼好疼，所以死掉也挺好的……”
“我刚都听见了，是妈妈抢走了我们的心脏，她不喜欢小宝，她去做别人的妈妈了，那小宝也不喜欢她了，小宝再也不要她了……爸爸，你把这条裙子帮我扔掉吧，我爱你。”
小宝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直到一片死寂。
顾子辰瞧见了，撇了撇嘴，不肯让路：
“小贱种演技还挺好的，别以为装死就没事了，赶紧爬过来把我的鞋舔干净！。”
“滚开！”
我忍无可忍地抬起手，他却突然诡异一笑，朝身后的台阶倒去。
下一秒，我被人从身后用力推开。
许明月将顾子辰扶住，怒视我：
“子辰好心邀请你和小宝，去参加晚上的庆祝会，你凭什么推他？！”
不等我说话，顾子辰率先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“明月，我只是看小宝挺喜欢刚才那些裙子的，反正小圆又穿不过来，就跟阿琛说想送小宝几条。”
“可他却说我是在嘲讽小宝不能跳舞，还勾引你，要把我推下楼摔死，还咒小圆不得好死。”
许明月沉下脸，眼神阴鸷地看向我：
“是你自己没看好孩子，才会害得小宝只能佩戴人造心脏，凭什么迁怒子辰？”
“小圆还是个孩子，你怎么忍心诅咒她？不想着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，天天想着毁了别人的孩子，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父亲？”
我看着她将一切推到我头上，信誓旦旦的模样，突然觉得这场婚姻真是可笑。
“我恶毒？那你们呢？许明月，你敢不敢告诉我，我和小宝为什么会翻下山崖，我们的心脏到底去哪了？！”
“顾子辰把小宝踹到吐血昏迷，你不仅不关心，还挡在这里，不让我送孩子去医院，你这个母亲就不恶毒吗？”

许明月皱起眉：
“当然是你自己开车有问题，才连累了小宝，不然我开车时怎么没事？你们的心脏受损严重，早就丢了，还要我说几次？”
“子辰心地善良，怎么会踹小宝？她又不是第一天吐血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？别在这恶人先告状，赶紧给子辰道歉！”
顾子辰委屈地靠在她身上：
“算了，明月，还是别为难阿琛了，都是我的错，是我碍了人家的眼……我头好晕，你扶我回去吧，小圆还在等咱们呢。”
许明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，扶着顾子辰离开了。
看着他们的背影，我知道属于我们的那个家彻底完了。
我疯了般赶到医院，却被告知来的太晚，小宝已经断气了。
我木然地将小宝死死搂在怀里，仿佛灵魂也跟着一起死了。
处理好小宝的后事，我带着小宝的骨灰回到家里。
直到第二天，许明月才打来电话：
“阿琛，小宝没事了吧？你放心，子辰已经没有大碍了，今天是我不好，不该那样凶你。”
“只是小圆还那么小，你不该那样说一个孩子，现在子辰妻子不在他身边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我……”
我淡淡地打断：
“知道了，你好好照顾他们吧。”
“还是我老公懂事，那你和小宝在医院等我，等我忙完就去接你们，告诉小宝，妈妈回去给她带礼物。”
我看着怀里的骨灰，心里静静地说，不需要了。
当晚，本地游乐场的公众号发布了最新推送。
随拍的游客图里，许明月和顾子辰相拥在一起，陪小圆坐旋转木马。
她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。
第三天上午，许明月发来信息：
“阿琛，我这边忙完了，马上就去接你们，你们在哪家医院？”
电视直播中，正在播放芭蕾舞决赛的现场情况。
许明月仔细给小圆整理了裙子，又笑着在她和顾子辰的脸上吻了吻，真是温馨。
我没有回复，而我将自己和小宝的东西收拾好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。
只把那条小宝让我帮她扔掉的舞蹈裙留在了沙发上。
将几份文件托快递送到演出现场，又给许明月的邮箱发送了一份邮件。
拿起行李，直奔码
伯母，小圆能拿冠军，都是您给她带来的好运气，她的成功少不了您的功劳，以后您就是小圆的外婆，理应您去发言。”
岳母被哄得开心，连连夸他懂事，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：
“看看人家子辰教出来的孩子多优秀，再看看你，有你这样的女婿，我们程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”
呵，小圆优不优秀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，在昨晚的手机里，我看到了一份转账记录。
许明月花了三百万，给小圆内定了初赛的冠军。
岳母向来不喜欢我和小宝。
她觉得我没有顾子辰嘴甜招人喜欢，生得孩子也是小贱种，哪怕小宝在芭蕾舞上展现了过人的天赋，拿了很多奖。
她也从没有看过一场，更别说送什么礼物。
当然，许明月也是如此，她甚至都没有抱过小宝一次。
只不过从前她还会维护我们几句，可如今她一双眼睛都盯在顾子辰身上，哪里还会在乎别人？
小圆蹦蹦跳跳的跑下台，抱住许明月的腿。
“妈妈，你不是说，只要我拿了冠军，就送我礼物吗？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哦。”
许明月一把将她抱起，宠溺道：
“妈妈怎么会骗我的小公主呢？”
顾子辰挽住她胳膊，娇嗔道：
“还有你的大王子，可不许有了小棉袄就忘了我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们都是我的宝贝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有人送来了几十款男士佩戴的首饰，从钻戒到吊坠和手串，应有尽有。
还有同样数目，镶满钻石的芭蕾裙，每一样都价值连城。
顾子辰和小圆一人在许明月脸上亲了一下。
“哇，妈妈最疼小圆了，谢谢妈妈。”
“明月，你也是的，随便送个小古董就行了，怎么送这么多，家里都放不下了，看陆琛那眼馋的样子，要不我送他一件吧？省得他不开心。”
跟他们比，我和小宝就像两个误闯皇宫的乞丐，寒酸又格格不入。
小宝呆呆的看着这一切，小脸惨白。
许明月这才想起我们还在旁边，赶紧尴尬解释：
“阿琛，你别多想，小时候我和子辰喜欢玩过家家，他只是出于习惯而已，代表不了什么的。”
“你也听到了，刚才子辰说以后咱妈就是
献，她能得奖只是运气好而已，正好，现在她戴着人造心脏，以后再也不能跳舞，免得将来在观众面前给我丢人。”
“再说了，我已经让陆琛父女当上了程氏集团的总裁老公和千金，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，他们也该知足了，别废话了。”
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不再说话。
许明月的手机响起，摁下外放，是助理的声音：
“许总，那辆车和您家车库里的监控已经全部销毁，绝不会被先生发现是您割断了刹车管。”
“做得好，明天送辆新车来，记住，决不能让陆琛知道真相。”
攥着药瓶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凸起，将这一切录音后，我逃也似的回到了女儿的房间。
或许是我去的太久，女儿已经睡着，皱着小小的眉头，那是人造心脏给她带来的不适，可她懂事的从来都没抱怨过。
看着女儿稚嫩的脸，泪水陡然滑落。
原来，当初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。
而是我亲爱的妻子一手策划。
在她眼里，我和女儿只是她和心上人爱情结晶的器官库。
“阿琛，怎么坐在地上？”
许明月突然出现，温柔地将我扶起，像是怕吵到小宝睡觉，还刻意放低了声音。
她看看我手中的药瓶，心疼道：
“小宝让保姆照顾就行了，你自己身体也不好，还坐在地上，着凉了我会心疼的。”
“是我不好，没有照顾好你们，你放心，我给你们用的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造心脏，只有你们两个好好的，我活着才有意义。”
做足了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的样子。
只有我知道，这不过是假象。
没等我说话，小宝突然呕出大口的血，浑身抽搐。
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了！
自从移植了人造心脏，我和小宝经常咳血和心口疼，我是大人，尚且能忍耐，可小宝的情况比我要严重的多。
我着急地跑过去，将小宝抱在怀里，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，求助地看向许明月。
“明月，小宝实在太痛苦了，不要让她用人造心脏了好吗？顾子辰的女儿……”
不等我说完，许明月就冷了脸：
“别说子辰的女儿未必能和小宝配型成功，就算可以，我们也不能为
头。
比赛现场，一直没收到我回复的许明月有些不安。
想起前天小宝满脸鲜血，毫无生气的模样，还有我麻木的眼神，心里突然很慌。
她叫来助理：
“你去各个医院打听一下，看看先生和小姐在哪？”
小圆刚上台，助理就拿着文件冲了回来，脸色惨白地凑到他耳边：
“许总，不好了，小姐去世了，先生两个小时前登上了出国的游轮，那趟游轮触礁沉海了！”